关于城雕著作权的问题

文／阎明魁

　　本案被告石家庄市“民心河”工程指挥部办公室（以下简称“办公室”）在石家庄市西里公园粗制滥造建成的雕塑（中心圆雕和两侧浮雕），违背了《著作权法》及《城市雕塑建设管理办法》（以下简称《办法》）的规定，未与其作者王小蕙签订作品使用合同和支付报酬，是窃用了原告王小蕙创作设计的智力成果，侵犯了作者王小蕙的著作权。办公室对其侵犯作者王小蕙著作权的行为，应当承担违法的民事责任。对此，就本案的事实证据对照法律依据分析如下：

　　一、1999年4月至6月间，“办公室”以公开招标的方式，选中了持有《城市雕塑创作设计资格证书》的雕塑家王小蕙为西里公园主题雕塑创作设计的作品方案。但是，“办公室”不与作者王小蕙签订作品许可使用合同，却擅自使用王小蕙为西里公园创作设计的雕塑作品方案，这是有充分证据的（证据：1.王小蕙为西里公园创作设计的浮雕、圆雕作品图、局部圆雕立体稿；2.办公室的招标文件有关规定及投标作者登记表；3.证人朱尚熹、范伟民和招标评委阎明魁（作者本人）的证人证言；4.对照并审核西里公园建成的雕塑（或照片）与王小蕙为西里公园创作的作品方案）。“办公室”也承认使用了王小蕙为西里公园创作设计的作品方案，这是本案的根本事实。

　　二、法律依据：王小蕙为西里公园创作设计的雕塑作品方案，属于《著作权法》第三条规定的（四）美术作品一类。依据《著作权法》第二条规定：“作品不论是否发表，依照本法享有著作权。”这就是作品著作权自动产生原则。当王小蕙完成为西里公园创作设计的雕塑作品方案并投标给“办公室”时，其作品著作权便自动产生了，即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依据《著作权法》第九条、第十条、第十一条之规定，“著作权属于作者”、“创作作品的公民是作者”，据此，王小蕙是西里公园雕塑的著作权人，即作者，依法享有《著作权法》规定的“下列人身权和财产权：（一）发表权；（二）署名权；（三）修改权；（四）保护作品完整权；（五）使用权和获得报酬权，即以复制……等方式使用作品的权利；以及许可他人以上述方式使用作品，并由此获得报酬的权利。”这五项权利为著作权，属于知识产权（知识产权的首要特征是“无形”），是王小蕙创作完成西里公园雕塑作品方案时依法享有的权益。前四项专指人身权或称精神权，即知识产权，体现的是王小蕙的智慧、意志、人格、个性风格所特有的表达；表明的是王小蕙从事西里公园雕塑作品创作时的智力活动成果，是王小蕙的无形财产。第五项里有财产权，指王小蕙为西里公园创作设计的雕塑图稿作为有形物并可以复制，是属于王小蕙的有形财产。这些就是王小蕙依法享有的著作权权益的真正内涵。另外要特别指明的是《著作权法》第二十二条规定的各项合理使用作品，均是指使用已发表的作品。而王小蕙专门为西里公园创作设计的雕塑作品方案，是新作品，作者未发表。因此，这就排除了“办公室”合理使用该作品的可能性。只要“办公室”不与作者王小蕙签订作品许可使用合同，而擅自使用该作品就必然违背《著作权法》的一系列规定，必然造成“办公室”对王小蕙作品著作权的侵权行为。

　　三、河北省曲阳建来雕刻石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建来公司”）与作者王小蕙的关系：建来公司是石刻加工单位，不具备从事城雕创作设计的资格，它为了承揽“民心河”雕塑石刻工程，其代表杨建尧通过中央电视台记者董某结识了雕塑家王小蕙、朱尚熹和范伟民，联络辅助三位雕塑家参与“民心河”雕塑创作设计投标活动（证据：5.董某的证人证言；6.杨建尧与三位雕塑家签订的“协议书”）。该“协议书”明确规定：建来公司为雕塑家投入创作设计付出的两万元经济补助，并非创作设计稿费；所有的方案不管选上或未选上，其著作权归雕塑家所有；被选上的作品，雕塑家参与其作品的放大制作及艺术监制，以确保作品的艺术质量。

　　“办公室”与建来公司的关系：当办公室招标选中了王小蕙为西里公园创作设计的作品方案，却以欺瞒的手段，不与作者王小蕙签订作品使用合同，反而与建来公司签订西里公园雕塑制作合同，窃用了作者王小蕙为西里公园雕塑创作设计智力成果。“办公室”的行为，既是违背《著作权法》和《城市雕塑建设管理办法》的相关规定，侵犯作者王小蕙的著作权，同时又唆使建来公司背信弃义，违背与雕塑家王小蕙等人签订的“协议”，纵容建来公司规避作者王小蕙对其作品的放大制作与监制，并对王小蕙的作品进行肆意地粗制滥造，造成恶劣影响。

　　综上所述，本案的要害，是“办公室”侵犯作者王小蕙的著作权，曲阳建来公司则是“办公室”侵犯作者王小蕙著作权的协从。

　　 （作者为本案代理人之一）

《雕塑》2003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