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浅谈公共环境雕塑的价值（节选）
文/牟运道
秦代战俑不仅引起人们对于秦代的无限遐想，同时感到秦始皇的威震一时，充分显示出了秦始皇重视武力、严于治军的思想。秦始皇北击匈奴，保卫疆土；征战四方，兼并六国，结束了战国时期分裂割据的局面，统一了中国，他所建立的国家成为当时世界上一个强大的帝国。唐代大诗人李白有诗曰“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颂扬了秦始皇的武功。今天看到的这些兵马俑群，犹如看到了秦军那种“兵强马壮”的威武场面，俑像的布阵严密、军容整肃，不难窥见当年秦军确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事实力。充分体现了秦代征战的辉煌历史，它正是社会政治、经济的产物；洋溢着中国封建社会上升时期充满生气与活力的时代精神，也反映了广大人民希望国家统一强大的美好愿望。社会价值在这儿体现得非常充分。
……
公共环境雕塑作为艺术的一种形式，它是社会意识形态的构成因素之一，它同绘画、电影、戏剧、文学、音乐等一起共同反映和服务于自己赖以存在的经济基础。因此，公共环境雕塑同其他艺术形式一样，应该被看作一种精神力量，它是社会生活的反映，反过来又可以给社会生活以巨大的影响。
由于西方新观念、新思潮的强烈冲击，我国在公共环境雕塑艺术领域也发生着强烈的变化，反传统的、新意识的东西充满了艺术市场，在艺术价值、审美意识方面出现了许多新的观念、新的观点、新的问题，打破了过去那种一统天下的沉闷局面。尤其是在公共环境雕塑方面，更是花样翻新，创作方法、艺术道路都在剧烈地震动，都在重新组合，多元化的、多层次的、多方位的理论也脱颖而出，对这种大幅度变化的形势，也会出现各种偏离、各种过头的甚至于错误的东西，在公共环境雕塑的艺术价值上面，看法也不尽相同，有的认为应该是不受任何主题内容约束的自我表现；有的认为是纯艺术的；还有的则认为是为内容服务的，只重视主题内容而放松形式的种种看法。
但是，只要我们利用价值论研究公共环境雕塑的审美问题、艺术问题，就可以摆脱以上单纯的从认识论研究审美观、艺术所带来的许多缺陷和积弊。从公共环境雕塑的艺术价值看，纳入价值论的视野，不仅避免了以上那些较为普遍存在的对待公共环境雕塑的泛意识、泛认识的印象，同时也就自觉地引导人们去探索公共环境雕塑的艺术价值，为公共环境雕塑的发展开创了一个光辉的前景。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基点，确立了这样一个基点，事情就好办了。但是，艺术价值与美学价值在公共环境雕塑的价值论中属于较高层次，而且比较难以把握。
公共环境雕塑的艺术构思是公共环境雕塑创作的核心，它包括多方面的艺术修养，仅有好的雕塑技巧并不一定能产生好的作品。创作构思包括了作者的形象思维与抽象思维，从定题选点与分析原始资料直接组织造型构思，要求作者不单纯作形式上的处理，重要的是总体结构的安排。
……
公共环境雕塑的艺术价值还表现在要处理好真实与自然的关系，不能为了讲求真实就被动地无选择地抄录自然，个别现象的外表抄录即使达到了惟妙惟肖的程度，也不能说它们是艺术。雕塑家的任务应是在许多个别的现象中，抽出具有普遍意义的本质特征，加以形象的概括，才能产生主题明确的艺术品。在创造中不应把直接形象作为追求的第一位东西，而应该把握产生这一形象的原因，即为什么产生这一姿态、这一情绪、这一愿望。否则其作品就不会给观赏者以欣赏的价值，许多尽管刻画得淋漓尽致、真实准确，但不知它们塑在那里要讲点什么，其原因就是缺乏对素材的创造性的剪裁和组织。
公共环境雕塑的大的影像和外轮廓构成了艺术价值和美学价值的另一个侧面，这对那些矗立在山顶、海边、广阔的平原或河岸的雕塑来说，以解决雕塑的外轮廓和影像作为创造的重要环节尤为必要。因为这些雕塑，让人们近看机会少，远看机会多，人们不容易接近。如果雕塑是安置在城市建筑群里的中心广场，雕塑四周的环境是建筑物，那么就要认真考虑雕塑的外轮廓影像与四周的建筑物外轮廓线的关系问题，应当力求使周围的建筑群的形象成为雕塑的形象的有机整体。如果两者的关系处理不得当，建筑群与雕塑两者外轮廓影像就会冲突，削弱雕塑的艺术感染力量，破坏了公共环境雕塑的艺术欣赏价值和它的美学价值。
公共环境雕塑应服从于创造意境的要求，要有助于扩大空间，要有助于丰富欣赏者的美好感受。也就是欣赏者从有限的空间看到无限的空间，在这里，孔洞起到很大的作用。摩尔雕塑的那些有名的孔洞，就是为了使人透过孔洞接触达到外界的自然。中国古代有两句诗“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这些诗句都表明城市雕塑的审美价值，主要并不在于这些雕塑本身，而在于通过这些雕塑，通过孔洞，欣赏达到外界无限空间的自然景物。
……
以上从社会价值、艺术价值两方面论述了公共环境雕塑的价值。但是，价值学的基点是紧扣人的需要、人的关系的。马克思说价值这个普通的概念是从人们对待满足他们的外界物的关系中产生的，物被人赋予价值。物的属性与物的价值性不是完全等同的。人们常从对他们有用的方面来看待事物，但不应把事物对人的实用价值看成事物的固有属性。
那么公共环境雕塑作为一种艺术，就不只是具有那种单纯的艺术价值和审美价值了。它同其他的各门类的艺术相比有它的特殊性——人的价值，这不仅由于公共环境雕塑具有广泛的社会性，成为社会影响甚大的、独立的意识形态之一，而且因为它投注了雕塑家的认识与感情，内涵丰厚隽永，表现完美动人，兼具社会科学与人的双重价值，因而得天独厚地具有永久魅力。
公共环境的地方，活动的中心无疑就是人，由于现代化的发展，公共交通夺走了人步行的空间。建筑的高度发展同人之间的比例上的差距更加扩大了，作为这种现象的反省，在城市中要考虑步行者的专用空间，现在处处开辟广场、街心花坛，同时为了有效地表现恢复人的空间而设置了雕塑。公共环境雕塑作为与人最接近的行为表现而得到重视。因为雕塑是人的创作行为的结晶，所以，它能散发比其它物体更多的“人味”。现代城市常把人只作为抽象的经济人来看待，但实际上人是有意志、有想法、能体会美、感觉喜怒哀乐的，具有具体的感情。作为恢复在城市的人民中失去了的人性的一个机会，雕塑就有了存在的意义。
在西安市大庆路设计的《丝绸之路》雕塑，虽然是石质材料，却还是奇妙的、富有人性的。无论从规模或形态上都同人比较接近，而使人产生亲近感，还起着使人同自然这个更大物体进行交流的某种媒介作用。
仅此，雕塑比起在公共环境空间中的其它建筑物来，在一切意义上与人都必定更贴近得多，因为它除了具有社会价值、艺术与美学价值外，比起其它东西来更能使人感觉到人的存在。
对公共环境雕塑的价值，现在也存在着种种看法，意见不尽相同。无论是持肯定态度还是持否定的态度，无论是东方艺术还是西方艺术，是传统艺术还是现代艺术，从价值论的角度看它们的形式差异不是最重要的，而寻找真实的价值意义，才是公共环境雕塑的最终归宿。
《雕塑》2005年第1期 |
